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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浮春记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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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来了,云浮的山便活了过来。 先是那山头的雾气,先前的冬日里总是死气沉沉地伏在山腰,如今却活泼了,晨起时便蒸腾而上,将山尖轻轻裹住,又缓缓散开,像是山神爷打了个哈欠,吐出一口仙气来。山下的西江也醒了,水色由浊转清,带着上游溶解的春意,映着两岸新绿的倒影,竟显出几分羞涩来。 山野间的草木最是伶俐。枯黄的草根底下,早有嫩芽暗戳戳地钻出,不几日便连成一片,远望如绿雾浮动。山杜鹃开得最是跋扈,红的、紫的、白的,一簇簇从山脚烧到山顶,简直要把整座山都点着了。村口的木棉也不甘示弱,光秃秃的枝干上突然爆出火红的花来,一朵朵肥硕得很,在风中摇头晃脑,好不得意。 农人们自是忙起来了。田间地头,人影晃动,锄头与泥土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。老黄牛拉着犁,慢吞吞地走着,身后翻起一道道黑色的浪。偶有燕子低飞掠过,牛也不惊,人也不恼,各自忙着各自的活计。春雨贵如油,前夜刚下过一场,泥土还湿润着,散发着腥甜的气息。这气息混着青草香、花香,在暖烘烘的阳光下发酵,酿成了春天特有的味道。 云浮的石山也在这时节显出别样的风情。那些嶙峋怪石,冬日里冷峻如铁,此刻却被藤蔓缠绕,被野花点缀,竟显出几分温柔来。石缝中的蕨类植物舒展开蜷曲了一冬的叶子,嫩绿得能掐出水来。山泉从石间涌出,清亮亮地一路欢歌,引得蝴蝶来饮,蜻蜓来戏。 镇上的人们也换了春装。姑娘们早早脱下厚重的棉袄,换上鲜亮的单衣,发间或簪一朵野花,或系一条彩带,走在街上便是一道风景。小贩的担子里,冬日的炒栗子换成了春天的艾糍,青团,香气飘出老远,让人垂涎欲滴。学堂里的孩子们坐不住了,趁着先生不注意,眼睛便溜向窗外,看那柳枝轻摆,听那燕子呢喃。 暮春时节,雨便多了。但云浮的雨下得也斯文,多是蒙蒙细雨,如烟似雾。远山近树,都浸在这水汽里,轮廓模糊了,色彩却愈发鲜明。雨停时,常有彩虹跨过西江,一头扎在南山,一头扎在北岭,像是给云浮系上了一条七彩的绸带。 我常想,云浮的春天何以如此动人?大约是因了这方水土养出的性子——冬去春来,不疾不徐;寒消暖长,不骄不躁。草木知时,人亦知趣,万物各安其分,又各尽其性。这般景致,不消说看,单是想想,便教人心里头长出一股子劲儿来。 春在云浮,不是匆匆过客,而是踏踏实实地住下了。它住进每一片新叶里,每一朵鲜花中,住进农人的锄头下,住进学童的书声里。它让石头柔软,让江水欢腾,让最木讷的人也会在某个清晨突然发现:呀,木棉花又开了。 这般春天,如何教人不向前看呢?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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